第14章：好戏登场

那男子身子一僵，却反应极快地叩首道：“大人明鉴，在下是饕餮酒楼的掌柜，饕餮酒楼是七爷名下的财产，我们做的是正儿八经的酒楼生意，因常年生意火爆，一座难求，我们夜夜营业到三更，酒徒闹事偶有发生，却不料让顾公子误会赌博，还带着朋友插手闹事……”

“胡扯！全是胡扯！你们在菜单上捣鬼，所谓的菜单根本就是在下注！”顾远征恼怒地戳破他。

“顾公子，我们的菜肴虽然名字奇特，但您自己没文化看不懂，也不能怪我们啊！”男子抬起半张脸无辜地看着顾远征，又看看一旁的齐昭，委屈的说：“前段时日顾公子娶亲，但顾公子好像对夫人很是不满，因此夜夜留宿我们酒楼，我们老板同情顾公子，就给顾公子赊了好多账，还好心借了他一笔钱，谁承想顾公子拿着钱全都赌光了。”

男子瑟瑟缩缩可怜兮兮的表情再配上那贱里贱气的眼神，真真是让人想把头给他拧下来。

但齐昭这个人，在生气的时候会笑出声。

她不合时宜的轻笑惹来众人的注目，她自然不在乎别人的目光，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那满口谎言的掌柜的：“你前一句刚说自己做的是正经生意，既然顾远征夜夜留宿在你们酒楼，又怎会赌博？”

掌柜的被噎了一下，但好在他反应够快：“虽然我们是正经生意，但开门做生意的，什么客人都会碰上，我怎么管得着客人，又怎么管得着顾公子跟什么人接触！但是我亲眼所见，顾公子就是跟人在赌钱！你们要是不信，我这儿还有欠条呢！可是顾公子亲手画的押——”

掌柜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乱纸，高举示众，白纸黑字，底下正是顾远征一笔潦草的大名。

“还不快快递上证据！”刘衙内说着，一名衙役麻利地上前接过欠条，双手呈上。

刘衙内眉头紧锁像模像样地仔细研究了一下那堆欠条，甩着纸张哗啦啦作响：“顾远征，这可是你的笔迹？”

众人齐刷刷地望着顾远征，顾远征愣了一下，有些心虚地抿了抿唇，朝齐昭投去一个慌张的眼神：“是、是我的笔迹，但事情不是这样的……我被他们骗了！”

“既是你的笔迹，证据确凿，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？”刘衙内狠狠的将欠条摔在桌上，威严地瞅着顾远征：“如今人证物证俱在，你欠债不还，滋事闹事，不知悔改，你可认罪！”

眼见着顾远征这个火药桶又要爆炸，齐昭这回抢先一步开口：“你们都说完了吗？”

众人齐刷刷地望着她，齐昭一一审视了他们一番，见无人再开口，说道：“既然你们都表演完了，那接下来该我们了。”

顾远征疑惑而忐忑地看着她，按理说齐昭并不知晓他的事情，她要如何“表演”？

可她浑身散发着那股游刃有余从容自得的气质，又不禁让人发自心底地滋生出依赖感。

“你们有人证，物证，巧了，我这里也有。”齐昭淡定地说着，转身朝雪慧和明黎投去眼神示意：“把人和东西都带上来吧。”

在众人质疑的目光中，雪慧和明黎护着一对年迈的夫妇和一名年轻少年上前来。

掌柜的在看到那少年的一瞬间露出了诧异的神情，转而眼神变得扭曲而狠厉，他直勾勾的瞪着那少年，恨不得把他盯出个窟窿来，但少年只是瑟瑟地垂着头，躲开了他的注视。

齐昭不紧不慢的走上前，温和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，坦然地看着掌柜的：“这位是饕餮酒楼的帮厨，掌柜的应该不陌生吧？”

掌柜的嘴角抽搐，暗暗握紧了拳头，他尚不明确齐昭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底下人带出来，也不清楚这毛头小子为什么会站在齐昭一边，眼下不好轻举妄动，也只好咬着牙说道：“他是我们酒楼最得力的帮厨，我们七爷对他很欣赏呢，小辉，你可不能辜负七爷的期望啊！”

末了的一句提点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，齐昭明显看到少年肩膀一颤，但她扣在他肩头的手掌也很适时地给了他一股力量，少年感受到这份鼓励和温暖，扭头迷茫地望了齐昭一眼，见齐昭坚定地对他点头，眼中的迷茫也终于化作坚定。

“这位帮厨，你有什么想说的？”刘衙内指着少年发问。

“有、有！”少年蓦地抬起头，咚的一声跪下去，响亮的声音振聋发聩：“草民李小辉，检举饕餮酒楼！饕餮酒楼白日做着酒楼生意，可每日子时起，就会变成赌坊！赌徒以面具遮面，以菜单作为下注方式——”

少年话音未落，掌柜的铁青着脸从地上爬起来，飞起一脚就想把少年踹翻，齐昭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他抬起的脚，手臂稍一用力，掌柜的重心不稳摔了个人仰马翻。

刘衙内脸上冷静的面具似乎也要绷不住了，但他还是板着脸问道：“你这么说可有证据？”

“有，我有证据！”少年眼睛一亮，一把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，高举示众：“这是我从掌柜的房间偷出来的，里面全都是赌账和欠款！”

“胡说八道！胡说八道！”掌柜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，怒火冲天地指着少年骂道：“狼心狗肺的东西，枉费七爷对你一片善心，竟敢如此污蔑我们酒楼，你忘了你母亲生病是谁出的钱吗？”

“可都是因为你们我母亲才一病不起！”少年愤愤地看着他，有齐昭在他身后撑腰，他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，一股脑将自己压抑了数年的委屈倾泻而出：“是你们欺我母亲耳根子软，骗走了我家的地，说什么赏识我的厨艺让我在饕餮酒楼做主厨，可我做了整整十年的帮厨，每次晋升你们都拿各种理由搪塞我，我原本也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够好，可后来才知道那些主厨跟你们沆瀣一气！”

“放屁！”掌柜的恶狠狠地啐了一口，“是你自己能力不足，因此才心生歹念恶意诽谤，这么多年饕餮酒楼管你吃管你喝，还给你母亲治病，没想到最后却养了一只白眼狼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