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过年,平县县城里的老字号卤肉店生意好得不行。众多食客中间,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已经连续来了好几天了,老板忙得很,实在无暇顾及。
这街坊邻里的赶也赶不走,只等歇下来喘口气的片刻才从后厨的抽屉里拿了几包卤料出来,半是无奈半是不情愿道:“这几包卤料给你,照着回去卤成什么样我可不管啊!”
赵阿木顿时笑开了花,直点头道:“多谢多谢!有着几包卤料就行!”
回去的路上,赵卉满是疑惑:“爸,你手艺能行吗?别这猪肘子可贵得很,别给卤坏了,到时候妈心疼……”
沈玉闻言一笑:“不妨事,你爸是技术能手,卤几个肘子不成问题!”
从早上九点开始,老赵家的三个人就开始张罗着做猪肘子,无论是洗、烧、卤,每一个环节赵阿木都亲自上阵,沈玉和赵卉也是得力的帮手,傍晚的时候这锅忙活了一天的卤肘子终于香气四溢地出了锅!
“这就好了?”沈玉盯着肘子问。
“我能尝尝咸淡吗?”赵卉忍了一天,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,抬手就像扯一块酥烂的肘子皮试试。
赵阿木见状,随即抬手抓住了赵卉的小手制止了她:“哎……再等等!”
赵卉微微嘟囔着嘴,却还是收回了手,转而问道:“那您还不赶快去,别让他等急了!”
赵阿木笑了起来,道:“行,我这就去。你跟你妈把晚饭做好,一个多钟头后咱们准时开饭!”
赵阿木走后,沈玉带着赵卉张罗晚饭,两人边说笑边干着活。橘黄色的夕阳照进了屋子,寒冬的凉意被挡在外头,热气腾腾的饭菜被一一端了上来,下一瞬门被推开,一高一矮的身影照了进来。
“妈,姐……我回来了!”赵轶微微喘着粗气,面颊红扑扑的,一脸笑意。
“你可算回来了!”赵卉上前,一边忙拉着弟弟洗手,一边急急道,“这卤肘子放凉了就不好吃了,赶紧的!妈都分好了,只等着你回来咱就能吃上!”
赵轶满是惊喜:“今天有卤肘子啊!”
“对啊!”沈玉笑着靠近,抬手摸了摸赵轶的脸,仔细看了看:“你爸卤的,刚出锅。妈把最烂的地方给你挑出来了,赶紧尝尝!”
话音刚落,赵轶和赵卉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,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。
沈玉面上笑容未减,拿起了碗给赵阿木添了块肘子,自己则夹了些青菜,笑着看他们吃起来。
赵阿木会意,把碗里的肘子分成了三份,分别夹到了一双儿女和妻子的碗里。
“哎,这是你的……”沈玉道。
“我这么大人了,什么没吃过!”赵阿木一脸满足道:“这是卤给你们吃的,我要吃随时都有。”
沈玉笑而不语,只把碗里的肘子又悉数分给了儿子和女儿,自己依旧极其简单地吃着。
吃完晚饭,沈玉开始收拾碗筷,赵卉和赵轶倚靠在赵阿木身侧,听他讲述书里的故事,不是笑出了声。沈玉看着他们仨,心头暖得很。
建材厂的宿舍不算大,床也很小,孩子们折腾了一天,还没到十点就开始闹着要睡觉了。赵阿木笑着把一床被褥铺在硬质沙发上,对赵轶道:“来,儿子,爸陪你睡!”
赵轶嘟囔着嘴,多少有些不乐意,好一会儿才道:“我要和妈妈睡!”
赵卉随即道:“睡三个人床太小了……”
“才不会!”赵轶反驳道。
沈玉闻言,笑了起来,拉着赵卉和赵轶的手,往床边走去,温柔道:“赵轶睡嘴里头,赵卉睡外头,妈妈睡中间,够睡!”
赵卉和赵轶听到这话,都哈哈笑了起来,满足地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。
赵阿木笑道:“你们俩都这么大了,还跟娃娃似的粘着你妈。”
沈玉回道:“长再大也是我的娃,这话没毛病!”
没多久,两个孩子就睡着了,沈玉抬手一手轻抚着一个,满脸幸福。
赵阿木在床边坐下,看着赵轶道:“再过一阵子咱就把儿子接回来,这么大了也不好总离咱们太远。正好也跟卉儿做个伴,你也放心。”
“把儿子接回来当然是好事,只是这户口的事儿,不太好办……”沈玉微微愁眉。
“我想过了。等过了年,我去跟秦厂长说说,看能不能提点职位、把工资涨上来,到时候咱们从这儿搬出去,去外头找间房住,支棱两张床,孩子们都能跟在身边,不成问题!”
沈玉听了这话,不觉喜上眉梢:“好!过了年咱们就安排起来,别让赵轶等久了。你不知道,我每次从儿子去乡下老家,心里都很不舒服……”
“我懂我懂,我也是!放心吧,这件事包在我身上。”
…………
清晰的画面逐渐模糊,熟悉的房间、熟悉的梅东巷、熟悉的一切在眼前一件件消失殆尽。
任冰在逐渐心慌中苏醒过来,眼角依旧挂着温热的泪,如同往常梦到这些画面一样,毫无例外。
儿时的温暖被他用这种方式保存到了现在,每每想起总是难免心痛难当,如今虽然大仇已报,却依旧痛意难消。
任冰无数次想过,若是当初没有秦路斌的事,他的童年该是多么完美无憾。只可惜这样的愿景早就离他而去,再无实现的可能。
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过往,任冰始终怀着一颗敬畏之心,对日趋完善的法治充满敬意,并在面对手里的每一桩案子,尤其是那些被罪恶撕碎再也无法重圆的世事难料时,竭尽全力去还原和揭露,还受害者以“公平”二字。
办公桌上照例摆着一杯冰咖啡还有厚厚的一沓卷宗。这是一个新的案子。
受害人张岚夜里十点猝死于回家的路上,她的丈夫报案后民警调阅了死亡现场的监控录像,确定了张岚的死亡时间。可就在此时,又有人送来了另一段视频,显示的是当天夜里十点张岚在便利店买关东煮的视频!
张岚到底死了没有?若是死了,凶手是谁?若是没死,那猝死在路上的人又是谁?
任冰快速翻阅完卷宗,随即联系上了这桩案子的委托人,也就是张岚的丈夫饶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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