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:星火燎原

####一

省委党校的银杏叶铺成金色地毯时，我正用铜镇纸压住"数字乡村"课题报告。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争执声，两个学员为某县的宅改方案吵得面红耳赤。穿藏青色夹克的男子拍案而起："耕地红线不是键盘侠的玩具！"他虎口的茧子位置暴露了农机手出身。

"陈县长怎么看？"教授突然点名。我调出青岩镇三资监管的3D模型，滑坡断面处的盗伐年轮正在全息投影中旋转："乡村振兴要算好三本账——经济账的加减法，生态账的乘除法，还有民心账的方程式。"

掌声中，戴金丝眼镜的女学员在本子上速写，纸页间闪过"江东帮成员关系图"的标题。她无名指上的婚戒内侧，刻着永固建材的三角LOGO。

####二

深夜的机房飘着咖啡焦糊味。我与农机手周正阳破解加密课件时，发现星火计划学员档案的隐藏字段——每个人名下都有个五位数的"潜力值"。我的数值在三天内从8321暴跌至4709，而周正阳的数值始终是10007。

"这是宋书记的选拔算法。"他突然拔掉U盘，"上次有人跌到3000以下，第二天就被派去地震带驻村。"机房门禁记录显示，凌晨两点有管理员权限账户登录，访问路径直通省纪委内网。

####三

应急演练在模拟大厅展开。当洪水数据涌入数字沙盘时，穿迷彩服的助教突然篡改参数：青岩江水位每秒上涨半米，溃坝倒计时压缩至七分钟。我调用无人机热力图定位受困群众，却发现系统内置的优先救援算法自动筛除了六十岁以上老人。

"关掉伦理过滤器！"我踹开控制台侧板，用铜镇纸短路备用电源。在众人惊呼中，沙盘切换至纯手动模式，汗湿的指尖在触控屏划出逃生路线。警报解除时，大屏跳出鲜红的"违规操作"警告，宋振国的批注从打印机吐出："妇人之仁。"

####四

食堂的茴香豆嚼出金属味。女学员林雪漫"不小心"打翻我的例汤，汤渍在桌面洇开时，显出一串摩尔斯电码："小心选修课"。她转身时，我瞥见其笔记本夹页里的无人机结构图——正是青岩镇救援时坠毁的那架改进版。

选修课《新媒体舆情应对》的课件突然跳转，弹窗播放我被宗族势力围堵的鬼畜视频。当"官僚作秀"的弹幕刷屏时，教师端上传了原始监控录像——画面角落有个穿农机公司制服的人正在遥控弹幕生成器。

####五

结业典礼前夜，匿名包裹塞进宿舍门缝。撕开《万历十五年》的仿旧书皮，内页贴满星火学员的隐秘档案：周正阳是省纪委第七监察室主任，林雪漫的博士论文涉及永固建材股权穿透，还有我的胚胎保管协议复印件，落款处盖着省委党校的公章。

宋振国的加密邮件在此刻送达："明早七点，东门黑色考斯特。"附件是二十年前的星火计划名单，方明远与周韵的合照下批注着："因情感纠葛终止培养"。

晨雾中的考斯特碾过银杏大道，车载电视突然播放突发新闻——青岩江新闸口发现放射性建材，检测仪器显示核素种类与我胚胎保管中心的防护标识完全一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