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晕倒了？

俗话说：果园不冬灌，产量差一半；果园灌冬水，开春发的美。

以前，巴喀县的果农冬灌全是凭感觉，对怎么找冬灌的最佳时期，多少浇水量才对，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。

还有一部分果农干脆不做冬灌，明年果树能有多少收成全看老天。

今年，徐新东赶在果农们开始冬灌前，组织了一场冬灌宣传培训。

“最近天气在5度左右，我去气象局问了最新的降温趋势，目前看来，一周后就是果园冬灌的最佳时期，早了天气热蒸发大，不利于蓄水，晚了温度低土壤上冻水分没法下渗，都可能会影响明年春天的生长。”

有果农嫌费时费力费钱，这其中，丁泉山又是个带头的。

“我家果园被洪水淹了一次，地底下湿着呢，不用冬灌了吧？”丁泉山问道。

徐新东今天办这个冬灌动员大会，就是为了消除这种思想。

他耐心解释道：“咱们移栽果树的时候，我观察了各个果园的土壤湿润情况，已经不足以帮助果树越冬，脱水会造成缩枝，抗冻抗旱能力也会减弱，咱们这冬天的大风跟刀子似的，把果树的根冻伤了，明年开春的产量就遭殃了。”

徐新东从准备好的资料里找出实例和图片，全方位地劝果农们不要省去冬灌的步骤。

“我听说有好几种浇地的方式，我家用什么方法最合适？”谢慧英举手问道。

她指望着果园明年丰产还债呢，只要是保产量的工作全都配合。

“你家果园被洪水淹过，又是刚移栽的果树和砧木，根系铺展范围不大，不适合漫灌，容易出现土壤板结的情况，适合灌水浇根，省水、就是人费事儿些。”

“省水就好啊，省水就是省钱！”

谢慧英现在缺的就是钱，能省一分就是一分。

“那你是没试过灌水浇根有多难，根本不是你能干的活！”丁泉山又开始唱衰了。

谢慧英知道丁泉山习惯贬她两句，笑眯眯地说：“听你这话的意思，是想来帮我家果园冬灌吗？”

“又不是我家果园，我吃饱了撑的？”

“哪天要来帮忙了一定得提前打个电话说一声啊，我给你炖羊汤。”

丁泉山本来想看谢慧英吃瘪，却被谢慧英巧妙地化解了，顿感无趣地退场了。

不过……

他有句话确实没说错。

扛着水管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果园里行走，是真的累！

冬灌的水是从新规划出来的引水渠里抽的，这条引水渠因为融雪性洪水而修，水源来自雪山，冰凉彻骨。

又因为是用抽水机抽水，出水量很猛，一不小心就会把身上弄湿，接近0度的天气，寒风一吹，冻得人直打哆嗦，一直扛着水管的双肩更是没有热乎过。

谢慧英和热依拉夫妻换着班浇水，轮到休息时就赶紧往火堆旁暖暖手脚、揉揉肩膀，再喝一碗两个孩子送来的热乎姜汤。

只是今天这姜汤喝到嘴里，谢慧英一点儿也不觉得辣喉咙，她想看一眼锅里是不是忘了放姜，刚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黑，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后一仰，倒在了地上！

“妈！”

小杨立一抬头，吓得差点儿把怀里的小妹妹丢出去！

小杨云反应更快，已经冲到谢慧英的身前了。

可她太害怕了，紧张到声音发不出来，手抖地碰都不敢碰谢慧英。

“妈！妈！你醒醒！”

小杨立把小妹妹塞给小杨云，伸手去摇妈妈，摸上妈妈的衣服，才发现她的棉衣都是湿的，身上却不是凉的，摸着烫手。

“咱妈发烧了！”

小杨立到底年长一岁，懂得多一些。

“妹妹你看着咱妈，我回家去给她找退烧药。”

担心妈妈的小杨立拔腿就跑，小杨云抱着妹妹推了推妈妈，发现她毫无反应，小小的孩子心里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可能。

“妈，醒醒啊……”

“妈，你不要死啊……”

“妈，我害怕……”

小杨云哭得越来越大声，杨小妮虽然还不会说话，发现姐姐哭得这么伤心，也跟着哭了起来。

丁泉山开着摩托车“突突突”地来到地头，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
谢慧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，小杨云和杨小妮哭得稀里哗啦。

“咋了这是？你妈死了？”

“啊哇！”

丁泉山一句话，成功让小杨云哭得更大声。

丁泉山懊恼地跺一下脚，赶紧把摩托车熄火，跑下田埂。

“你个坏人，你不准过来！”

小杨云害怕之余，伸出手臂拦在妈妈的身前，禁止丁泉山靠近。

丁泉山见状，没敢再往前，隔着小杨云呼唤起谢慧英的名字。

“谢慧英？你干啥玩意呢？天寒地冻的你别躺地上吓人啊！等会儿把孩子吓出问题了心疼的还是你！”

“谢慧英？”

“谢慧英？”

丁泉山越喊越觉得心惊，确定谢慧英毫无反应，才意识到真出事儿了！

这种危急时刻，丁泉山也顾不得其他的了，推开还想拦着他的小杨云，冲到了谢慧英的身前。

“这衣服咋是湿的？”

“这么烫？发烧了啊！”

丁泉山赶紧要把谢慧英扶起来，手刚伸出去，小杨云就像一头小牛犊一样撞了过来。

“哎呦！”

丁泉山被撅得倒在地上，摔了个狗啃泥。

“呸呸呸，你这孩子干啥呢？我是在帮你们！”

“我哥已经回家拿药了，你这个坏人离我妈妈远点！”

“你妈都晕倒了，拿药有个屁用啊，得赶紧送医院！”

丁泉山再次要去扶谢慧英，小杨云还是不愿意，又要用头撞丁泉山。

“你这孩子怎么跟你妈一样是个犟种！”

丁泉山真担心自己一个没控制好力道，把小杨云和还没一岁的杨小妮弄伤。

“热依拉呢？在哪块地？”

小杨云怒瞪着丁泉山，噘着嘴不说话。

丁泉山急得挠头，谢慧英家的果园有50亩，哪有时间慢慢找？

可不找人过来，怎么劝这个犟种？

“对了！艾力大叔！”

丁泉山灵光一闪，把摩托车的油门拧到底，“突突突”冲上马路。

艾力大叔累了一上午，正在家里休息，忽然听到摩托车的轰鸣声，正疑惑是哪家儿子娃娃在不要命地飙车，就发现摩托车带着尘与土的冲进了他家的院子。

“哪个牲口一样的……咳咳咳！”

艾力大叔骂到一半儿就被尘土呛得说不出话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