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丈责二叔

“咚咚咚——”

老陈管家听到声音起床。

爬起来走出房门，确定自己没有听错。

他勉强地撑着伞去打开房门，却在看到人之后下意识地一惊。

“大小姐，这么大的雨您怎的来了？”

老陈管家震惊的同时，连忙侧身示意她进来。

“今年的冬雨愈发频繁，您身子弱，有什么事情派人知会一声便可啊。”

姜棠月开口：“我有急事找祖父。”

姜夫子穿着衣衫出门，掀开门帘就看到熟悉的两张面孔。

他皱眉道：“有什么急事要现在来，还不快进来。”

姜棠月行礼应声，转头和商鹤栖点头道谢。

“多谢你今夜护送至此，不若先回院子梳洗吧，衣衫都湿透了。”

他着急忙慌地赶来，连蓑衣都没穿，早已浑身湿漉漉的。

坐在马车之中都汇聚了不少的水滴。

她制止商鹤栖抬步要跟进来的动作，后者双眸望着她，竟是听话地收回了迈出去的腿。

商鹤栖低咳两声：“你说的是，那我先回去了，明日再见。”

“好。”姜棠月点头。

她转头吩咐老陈管家熬些驱热的汤药，让芸舒先去休息，自己则是撑着伞去往了祖父的身旁。

“祖父。”姜棠月轻声喊道。

商鹤栖望着被关上的大门，在剑书咂舌的目光中转身。

朝隔壁的院子走去，好在先一步剑书已经让人去收拾了。

“说吧，怎么没走四五天就又回来了，祖父有没有说过让你自己解决，你的婚事……怎么回事，你怎么一身的血？！”

姜夫子蹙眉叹气。

视线突然汇聚到鲜红的一片。

瞬间紧张地站起身，连忙上前上下打量姜棠月的状态。

“祖父，不是我的血。”姜棠月摇头安慰，将这几日连同方才车夫的事情，一一道出。

姜夫子面色逐渐沉重，转而冷哼一声，拂袖气愤。

“大逆不道，岂有此理，我怎么生出这个不孝子出来！”

当年姜夫子的正妻王氏去世，临走前将贴身丫鬟绿菊赐下王姓托付给姜夫子。

而那丫鬟是个忠心不二，王氏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人。

竟然主动答应成为姜夫子的妾室，并且一辈子不谋求正位。

并且安分守己地替死去的王氏，将姜夫子的嫡子养大，后头还生了一儿一女，是为姜家二房。

姜棠月的父亲姜成在生母病逝那年已经六岁，早已经懂得是非曲折，但姨娘对他悉心教导甚至一心扑在他的身上。

他没有后顾之忧年纪轻轻金榜题名登科状元，而立之年就已经官至正二品礼部尚书，荣耀满门。

这也是姜成之所以在庶弟庶妹多次作恶之后，一再忍让，隐忍不发的原因，全部都是看在王姨娘的面子上。

姜夫子在辞官归隐后就入住大相国寺，避世不出，连王姨娘与一双儿女都没再见过。

此刻脑海中回想起那早有些模糊的面孔。

他狠狠地冷哼一声，将茶盏掷到地上：“真是老夫的好儿子，连自己的亲侄女都敢害！”

姜棠月神色认真：“孙女今日冒雨前来，便是想要问一问祖父，若是棠月对二叔一家大不敬，可有错，能治否？”

姜夫子看着面不改色，仿佛方才经历险境不是她似的的姜棠月，心中忍不住存疑，亦或是震惊居多。

这棠月舍弃了情爱，移情别恋后，怎的反倒更有与众不同的气势了？

“你且随心所欲地治一治你二叔，打蛇专打七寸，你若是此时不捏住他们的死脉，日后分崩离析，满门抄斩的罪孽没准就轮到我姜家了！”姜夫子气得浑身颤抖。

姜棠月勾唇，双手摊开举过头顶。

“如此，还需要祖父赐下代表您身份的令牌，不若恐怕棠月难以让姜家二房中人服众。”

姜夫子想了想，抬步走进内室，抱出一个古朴雅致的木盒。

开口道：“棠月，你父亲向来心慈手软，又因为绿菊照料过他而心存感激，当成半个母亲养着，对你二叔多了数多的纵容，

但今时今日祖父要你抛开父辈恩怨，为自己讨回公道，将这姜家的乌烟瘴气狠狠整治一番，你能做到吗？”

“棠月定不负祖父所托。”

姜棠月牢牢地接过木盒，打开看到里面那磕着姜原二字的令牌，心中带着激荡。

二叔，你好看好了，侄女要反击了。

姜夫子抬手让她起来，嘱托道：“听说你未婚夫要纳妾了，我姜家女不嫁纳妾之家，既然你与薛家小子再无感情，便找个机会退婚，至于办法还需要你自己想，下去休息吧，往后无事莫要再来。”

姜棠月笑意盈盈：“是，棠月定然会成功退婚。”

姜夫子望着姜棠月笃定的模样，疲惫地摆了摆手。

翌日。

“哎呦！哎呦！轻点啊！我的屁股好疼啊，姜棠月你大逆不道啊！”

姜旭紧紧地抓住身下的长凳，疼得浑身颤抖。

“姜棠月！这可是你亲二叔，你难道真的要打死他吗？真是能耐了你，敢丈责你二叔！”

许氏提着裙摆，焦急地跑来，上前将行刑的两个下人拉开，转而怒斥上位安然端坐的人。

姜棠月缓缓地放下手中茶盏，冷静一笑。

“二婶说错了，棠月这是在帮二叔改过自新呐。”

“你二叔做错了什么要遭受你如此毒打，侄女亲自让下人责打长辈，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，我要上刑部去告你们！”许氏心疼地查看姜旭的伤口，气恼不已地放话。

姜夫人面色严寒地坐在另一侧首位，却从头到尾地未说一句公道话。

只因她知晓了事情的所有经过，彼时看向姜旭夫妇的目光俨然带着仇恨。

姜棠月勾唇，好笑的鼓掌，一下下的清脆响声，让姜旭和许氏不由得产生一丝心虚。

“你在笑什么，疯了不成？”许氏收回视线，没忍住退后两步。

姜棠月长叹一声，舒爽地起身，抓起一旁芸舒端着的托盘里的染血衣裙，狠狠地丢到她的面前。

“啊！这是什么啊，快拿开快拿开！”

许氏被吓了一大跳，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让她退缩，惊慌失措地将那脏衣裙丢开。

姜棠月好笑道：“二婶要不要再仔细看一看，闻一闻，看看这上面的气息，您和二叔熟悉与否啊？”

“姜棠月你真是疯了，回到府中就将你的亲二叔，不分青红皂白地拉出来狠狠打几十板子，如今更是拿着来历不明的衣裙在这里强加罪名，你当真疯了不成！”

“啊哈哈哈，我是不是疯了，这还不是要问一问二叔和二婶都做过哪些好事？！”

姜棠月仰头大笑片刻，将视线汇聚到紧紧依偎的二人身上，眸中满是狠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