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：他不是废物

“你看到了吗，我们赢了！我赢了！”顾远征抱着齐昭不安分地跳动着，激动得如孩童一般。

齐昭身体一僵，一向威严的面容现出了不知所措的神色，她手臂微张，不确定该不该触碰他。

这番场景落在众人眼里，只觉这夫妻二人亲密无间还不知避讳，当真让人没眼看，一个个都纷纷扭头唏嘘。

自己的喜悦迟迟没有得到回应，顾远征陡然跟齐昭拉开距离，刚要质问她为什么不替自己高兴，待下一瞬齐昭近在咫尺的面容闯进视野，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。

顾远征惊悚地后退一步，尴尬的笑容浮现于面，眼神也飘飘然地躲闪着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就吃了熊心豹子胆，可能是赢了曲世杰太激动了，也可能是被齐昭压迫太久，总而言之，他就是很希望她亲眼目睹他的成功，他就是要证明，他顾远征才不是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！

二人间微妙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，一出精彩的比试让荣皇龙颜大悦，抚掌言道：“好啊！顾卿今日真是神采飞扬，朕前日刚得了一对上好的鸳鸯玉如意，见顾卿夫妻伉俪情深，就当个彩头赏给顾卿吧！”

“臣谢陛下恩赏！”

顾远征和齐昭纷纷上前叩首谢恩。

“臣斗胆——”顾远征谢恩后未退，大胆地说道：“为七皇子也讨一份恩赏，七皇子和臣并肩作战，如今我们的队伍赢了比试，只有臣的恩赏恐怕不公。”

荣皇赞同地点着头，面露纠结之色，似乎在思考该赏赐七皇子些什么。

一旁的淑贵妃神色微妙，刚要开口提议，就见七皇子翩然走来，谦逊温声道：“父皇素来为国事忧心，今日比试若能博父皇开怀一乐，便是儿臣所愿，儿臣所求不过父皇福寿安康、喜乐绵长，御膳房素来叮嘱父皇少食甜口，若父皇能给儿臣几分薄面，注重饮食均衡，便是对儿臣最大的恩赏了。”

七皇子一番恳切的肺腑之言引得满堂赞口不绝，荣皇心悦，却也要挽回一下自己的颜面：“你们一个个的都管着朕，朕何时这么贪口了！”

“七皇子也是一番孝心，为了陛下龙体着想，陛下不如就应了七皇子。”淑贵妃柔声应和，却深深望了一眼那低眉顺眼清俊温良的少年。

“既然熙儿也是真心为朕着想，朕允了便是，不过比试的彩头朕说话算话，熙儿一向喜爱舞文弄墨，就赏新进贡的金晕歙砚，熙儿意下如何？”

“儿臣谢父皇恩赏！”七皇子叩首谢恩。

“今日家宴，没有君臣，只有父子！既然比试已经结束，众卿快快入席。”荣皇兴致高昂地说道。

众人纷纷谢恩入座，从后面狼狈而来的曲世杰一行五人面色如泥，旁人与之对视也尴尬不已，只得避而不谈。

纵有万般不甘，结局已尘埃落定，曲世杰狠狠剜了顾远征一眼，顾远征毫不客气地瞪着这个手下败将，双方的视线在空气中几乎都要碰出火花。

但这份剑拔弩张也没有持续太久，成队的宫娥持宴食翩然而来，礼乐又起，又是一派歌舞笙箫。

酒过三巡，众人都略带醉意，天色尚晚，宴席接近尾声。

贪杯的皇帝又饮一杯酒，脸色微醺欲说些什么，可一张口，一腔鲜血却喷了出来。

席下众人本沉浸在美妙的歌舞中谈笑风生，惊闻皇帝的咳嗽声蓦地扭头望去，就见皇帝面色惨白，嘴角挂着一抹鲜艳的血色。

离皇帝最近的淑贵妃愕然起身离席上前查看，荣皇再次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，而后痛苦地捂着胸口倒了下去。

“快传太医——”淑贵妃惊呼一声。

众人微醺的醉意彻底被吓醒了，歌舞声止，席间乱作一团。

因赢了曲世杰心情大悦，顾远征不免多喝了几杯，现下醉眼朦胧，众人面容上的恐惧和慌张也看得不那么真切，他黏黏糊糊的凑到齐昭身边，大着舌头问：“怎、发生了什么……”

齐昭扭头给他个严肃的眼神，依旧端重的坐在座位上，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。

太子和七皇子在看到荣皇倒下去后纷纷一跃上前，太子仅看了一眼，迅速做出判断，厉声施令道：“来人！护驾！”

肃然有序的脚步声飒飒而来，藏在暗处的暗卫纷纷现身，威武雄壮的护卫们如一堵结实的高墙往众人面前一横，手执长剑，蓄势待发。

宾客们均被这突来的肃杀阵仗吓到了，不由自主地退后站成一团，顾远征就算再不清楚怎么回事，看这硝烟四起的架势，酒也醒了大半。

“太医来了——”

小太监尖厉的嗓音打破这僵持的气氛，堵在前面的护卫们纷纷给太医让路，三位太医在小太监的引领下提着药箱一路狂奔而来，顾不上拘礼，急迫地上前一查究竟。

荣皇面容虚弱地倚靠在座椅中，淑贵妃紧张的侯在身侧轻抚着他的胸口，看模样是已经晕厥过去了，但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。

众人屏着呼吸静候太医的诊断，一分一秒都无比煎熬。

片刻，三位太医交流了一个眼神，最终由最年长者起身向贵妃和太子禀报道：“陛下一向身体康健，此番怕是中毒之兆。”

此言一出，满堂哗然，众人惊恐地相互对视，却也只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恐慌和无措。

“张太医此言当真，可否查明是中了什么毒，又该如何解？”淑贵妃花容失色，迫切地询问道。

“这……还需臣等将陛下饮用的食物一一查验。”张太医恭敬道。

“查！现在就查！”太子喝令道：“父皇赴宴前还好好的，定是饮用了宴会上的食物才导致中毒，在场的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，在查明之前，一只苍蝇都不许从这里飞出去，你们都给我盯好了！”

“遵命！”

太医取出试毒银针在荣皇饮用的食物中一一探查，齐昭目光幽深地望着他们的动作，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。

银针在插入最后一碟果羹中后渐渐转变为乌黑之色，太医大惊，赶忙端起那碟果羹示众：“就是这个！”

一股猛烈的寒风蓦然袭来，让众人高高悬起的心彻底坠入冰窖，一边伸长了脖子一探究竟，而后又惴惴不安地低头寻找自己桌席上的这道果羹，唯恐自己也早已身中剧毒却不自知。

“这是什么果子，怎瞧着这般陌生？”淑贵妃的一句话又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。

不等太医发话，太子一把将他手里的果羹夺了过去，仔细审视了片刻，突然说道：“本宫认得这种果子，这是萧国特有的蛇牙果！”

太子言罢，众人都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，似乎并不知道这种果子。

太子阴鸷的面容现出一抹杀戮之色，他将目光顿转到齐昭和顾远征身上，声音冷冽：“本宫早年游历萧国，听闻蛇牙果珍奇美味，却带有极强的毒性，误食后不过半柱香就会感到身体麻痹，行动不得，进而五脏六腑受损，不过一个时辰便不治身亡！”

众人闻声脸色大变，如此毒果竟出现在君主的筵席上，可见下毒之人用心之险恶。

“我们荣国境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，既是萧国特有的，那就只有一个可能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