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边关两年，带平妻归府

陆砚两年前娶沈菀棠为妻，不料新婚当夜边关告急，陆砚不得不跟随军队赶赴边关。

两年后陆砚大胜而归，却不料陆砚竟带了一名女子回来，还说已经将这女子娶为平妻。

此刻他站在正堂里，边关两年厮杀让他褪去少年青涩，变得刚毅沉稳，仿似一把磨砺好的利刃，敛着那股锐利锋芒。

站在陆砚身旁的女子，一身火红束袖蜀锦长裙，相貌娇媚，唇不点而红，眉不画而翠，站在陆砚身边，直叫人觉得郎才女貌，甚是般配。

陆砚母亲楚氏坐在主位上，高兴得合不拢嘴。

谢容烟上前跪身行礼，“儿媳见过母亲，母亲福安。”

楚氏起身伸手将她扶起来，“好孩子，瞧着身段儿倒要比某人好生养些。”

谢容烟面露羞赧。

楚氏把早就准备好的雕花玉镯戴在谢容烟手上，“这是我的嫁妆，如今我把它给你了。”

沈菀棠眼帘微垂，这只镯子她认得，是楚氏最好的嫁妆，平日里都舍不得戴，她入府的时候，楚氏就给她封了五钱银子的红包。

谢容烟道了声谢，看了眼站在右手边的沈菀棠，女子体态端庄，肤若白雪，明明一身素服，却美得摄人动魄。

谢容烟上前蹲身行礼，叫了一声“姐姐。”

沈菀棠没应。

陆砚眉峰轻蹙有些不悦，“菀棠，烟儿在边关救了我的性命，我也与她拜过天地是真正的夫妻，你身处内宅妇人之心不要斤斤计较，她叫你一声姐姐是尊敬你，你该应下。”

应下？

这两年她在府里操持上上下下，既要照顾身子不好的陆砚母亲，又要维持府中生计，她每日起早贪黑疲乏不堪，就为了料理好这个家，让他没有后顾之忧。

结果呢，她一直在等他回来，却等来什么？

谢容烟纤细的双手抚住陆砚挺阔的胸膛，“夫君莫要生气，倘若我是姐姐我也同样会不应声的，谁会不在意自己苦等回来的夫君身边站了另外一个女人呢。”

陆砚握住她的双手道：“烟儿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，可你如此体谅她，她未必会体谅你。”

他冷冷睨了沈菀棠一眼。

楚氏开口道：“菀棠，半年前初霁就曾书信于我他要娶容烟，我也已经在书信里同意了，我都认这个儿媳，难道你不认这个妹妹？”

沈菀棠道：“母亲竟然早就知道此事？”

两年前陆砚不过从六品忠武校尉，一年的俸禄也才十两银子，而楚氏生病每月的药钱就要二十来两银子，她是一声不吭就买药给她治病。

楚氏冬日着了风寒高热不退，她日夜守在床边当亲生母亲一样照顾她，结果她儿子要在边关另娶他人，她竟然瞒着她不讲半句。

她良心被狗吃了。

楚氏话被噎在喉咙，“我...我...”

陆砚有些愠怒，“沈菀棠，我母亲同意我和烟儿的婚事难道还要经过你点头？在这府里，我母亲为尊。况且如今我已被陛下封为定远将军，圣旨待会儿就到，府里生计也用不着你了。”

楚氏腰杆不由得挺直了些，陆砚不在府里的两年府中根本没有添进，他的俸禄从不曾拿回来过，府里的支出全靠沈菀棠。

这过日子自然离不开银钱，他们陆家没有家底，娶沈菀棠都是腰包挤了又挤。

然而沈菀棠有好本事，一手医术就足够养活他们一家子人，甚至还在应天府开了一家医馆，来治病的患者络绎不绝，因她医术好，许多王孙贵爵都慕名前来瞧病，医馆日进斗金。

如今，她儿荣升三品，又另有赏赐，她便再也不用瞧沈菀棠的脸色了。

楚氏瞪着沈菀棠道：“你可别不识好歹，你能嫁进我们家算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，我亲儿子再娶一个妻子进门怎么了，我是你婆母，我还用得着与你说，你什么都没做便坐享三品大员夫人的富贵，你还不快活，况且这哪个高门男子不是三妻四妾？”

谢容烟顺势走近沈菀棠，握住她的手道：“姐姐，你先我入府，你放心我绝不与你争抢夫君的宠爱，府中还是以姐姐为大，万事还是姐姐说了算。”

沈菀棠把手抽了出来，“我是父亲的独生女儿，没有妹妹，你不要乱叫。”

陆砚脸色有点黑，“今日我回府之前已经向陛下禀明我在边关娶烟儿为平妻的事，烟儿跟我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，我打算不日与她大婚算是给她的补偿，陛下已经点头同意，沈菀棠，如今烟儿入府，早已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。”

他竟然如此为她着想...

沈菀棠冷笑一声，“既将军心意已定，岂是我一个深闺妇人能阻拦的，将军想要如此便如此吧。”

她转身离开了正堂，头也不回。

谢容烟望向陆砚，“夫君，姐姐像是心里有气，你去哄哄吧，早在边关你就与我说过你家中的妻子识大体，如今你突然带我回来许是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，你与她好好说说话，兴许姐姐就高兴了，也能与我共处了。”

楚氏笑眯眯道：“还是烟儿最识大体，你才有定远将军府主母的样子，反倒是她沈菀棠心思狭窄善妒，我现在连一眼都不想看见她。”

陆砚摸了摸谢容烟白皙嫩滑的脸蛋儿，温柔道：“不去，哄她作甚，我哄烟儿开心就行，烟儿才是我的妻子。”

沈菀棠回到海棠院，院中的婢女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让她暖暖身。

沈菀棠却无心饮茶，坐在窗牖边看着满院的秋海棠只觉得讽刺。

两年前陆砚迎娶她时得知她喜欢海棠，便亲手在这院子里种了满院的海棠树，只为哄她高兴，如今满院的秋海棠开得花团锦簇，男人的心却已经变了。

银月从院门口进来，在沈菀棠耳边道：“夫人，将军和谢夫人来海棠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