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:破晓之光

####一

省委常委会的电子表决器闪着幽蓝的光，我的指纹悬在否决键上方。全息投影里，江东帮提交的《智慧城市二期预算案》像一张精心编织的蛛网，三亿专项资金的流向最终汇入七家离岸公司。

"陈默同志，举手表决吧。"宋振国的机械泵发出细微嗡鸣，他袖口的金线刺绣在投影光里泛着冷光，"星火计划需要共识。"

我摘下神经传感手套，露出小指末端的钛合金芯片："在表决前，请各位领导体验新版政务通。"手套接入全息系统，预算案的三维模型瞬间解体，每个资金节点都延伸出二十年前的防汛款流水——最终汇聚成青岩江底那二十个铅罐的坐标。

警报声突然炸响，防汛指挥部传来实时画面：新闸口的监控拍到周韵正在拆除铅罐密封装置，她颈间的翡翠吊坠在辐射警报灯下泛着妖异的绿。

####二

暴雨中的青岩江翻涌着白色泡沫。我戴着防辐射面罩冲进控制室，量子密钥插入主控台的瞬间，神经传感系统强制接管所有闸门。全息屏幕上跳动着基因污染扩散模型，而周正阳的省纪委工作组正与宋振国的安保队在外围交火。

"你知道为什么选你吗？"周韵的旗袍在辐射风中猎猎作响，她掀开铅罐露出成排的胚胎储存管，"这些才是真正的星火。"试管标签上的基因序列与我的政务通密钥完全匹配，生产日期却显示为上周。

防汛警报突然切换成宋振国的全息演讲："新时代需要新人类！"他的机械心脏泵出蓝色血液，背后的基因图谱显示全省干部正在发生定向突变。城市大脑系统弹出强制升级提示，所有市民的健康码开始加载抗辐射基因评分。

####三

我撞开备用控制室的门，老式拨号电话的听筒还在摇晃。按照父亲抢险日志里的密码，我拨通了二十年前防汛指挥部的专线。当铜镇纸压住通话键时，地底传来沉闷的机械运转声——尘封的98年泄洪闸缓缓开启，浑浊江水裹挟着真正的铅罐冲向废弃矿坑。

"你毁了最后的保险栓！"宋振国的机械臂砸穿防爆玻璃，电子眼闪烁着数据流，"没有这些突变体，人类扛不过下次太阳风暴！"

我举起神经传感手套，父亲临终前上传的防汛数据流涌入系统。全城电子屏同时播放真相：二十年前的堤坝质检视频里，宋振国亲自签收了降标水泥，而父亲在画面角落埋下真正的铅罐定位器。

####四

基因污染指数在临界点震荡时，我启动了城市大脑的终极协议。无人机群托着防辐射凝胶网罩向江面，区块链政务系统自动调拨全省应急物资。当最后一个铅罐被牵引至隔离区时，神经传感手套因过载爆出电火花，我的小指芯片在强电流中熔解。

省委大院的银杏树下，贺铮递来泛黄的任命书："经中央批准，由你牵头组建数字治理改革局。"他身后的大屏播放着全省干部大会画面，周正阳正带人查封江东帮的海外账户，区块链上每笔赃款都变成民生项目的金色数据流。

####五

深夜的防汛指挥部，我摩挲着修复的铜镇纸。全息沙盘上新闸口的建模数据突然波动，基因污染隔离墙下涌出暗流。林雪漫发来最新监测报告：青岩江底的放射性沉积物正在重组，形成类似星图的诡异图案。

"这不是结束。"宋振国的加密邮件弹出火星探测器照片，岩层裂缝里的纹路与江底图案完全一致，"宇宙尺度下的体制改革，才刚开始。"附件是某大国太空基因实验室的准入函，签署日期是三十年前。

我按下政务通的全新表决键，全省数字人大代表系统同步启动。首项提案《关于地外文明接触伦理准则的立法建议》的赞成率在暴雨中疯涨，而暴雨云图正呈现出与铅罐阵列相同的几何图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