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麦香突围（2020）

省农博会的镁光灯下，路青的千层底布鞋在展台前逡巡。玻璃展柜里的抗镉麦穗正在枯萎，展签上的"欧盟认证"字样被空调吹得卷边。周晓梅踹进展厅时，AJ鞋跟正卡着三张退展通知："超市说咱们的麦粉有辐射！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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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幕：麦市惊雷

合作社仓库的霉味混着麦香发酵。路青蹲在传送带旁，指尖捻着结块的麦粉——这是用虎子改造的石磨研磨的第三批产品。便携式盖革计数器突然尖叫，γ射线数值在0.215μSv/h处剧烈跳动。

"电子厂的废渣堆..."周晓梅将卫星地图摔在控制台，"离试验田就隔道铁丝网！"无人机航拍画面里，晒场边缘的警示牌已换成"辐射管制区"，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用父亲捆麦垛的麻绳圈定禁区。

深夜，路青摸进辐射区。盖革计数器的蓝光照见变异麦穗：麦芒弯曲成电缆弧度，籽粒表面布满晶状凸起。他扯下半截麦穗塞进玻璃罐，发现罐底的鹅卵石正在发热，刻着"天安门"的划痕渗出淡绿色荧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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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幕：数据鏖战

省农科院的质谱仪吐出长达三米的检测报告。路青盯着"铯-137"的峰值曲线，想起虎子工牌上的DG-215编号——这正是电子厂曾使用的放射源编码。周晓梅踹开档案室，泛黄的施工图纸显示：化工厂地下埋着苏联援建的核废料暂存窖。

"这是要命的买卖！"六叔公率村民堵住合作社大门，瘸腿在夯土路上砸出深坑。路青举起辐射检测仪，屏幕上的数字在人群头顶投出诡谲绿影："当年电子厂招工体检，你们的白细胞计数早就不正常了！"

暴雨夜的晒场上，三十七台无人机悬停成粒子屏障。路青戴着父亲捆麦垛的麻绳手套，将铯污染麦种撒进排污管裂缝。周晓梅的平板电脑实时监控地下水波动，辐射值在215米深度突然归零——正是虎子骨灰沉降的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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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幕：舌尖审判

食品安全听证会的长桌铺着雪白桌布。路青打开保温箱，抗辐射麦馍的焦香混着电子厂废渣的酸味弥漫会场。他咬下第一口时，牙床被晶化麦粒硌出血珠。

"这是科学谋杀！"专家摔碎载玻片，变异麦粒的横截面在投影屏上放大：DNA条形码已扭曲成辐射警示标志。周晓梅突然亮出手术刀，剖开AJ鞋夹层："三年前埋的检测仪数据，够判你们十次死刑！"

听证会直播中断的瞬间，路青摸到裤袋里的抗洪邮票。他蘸着嘴角的血在邮票背面写下经纬度坐标，投进会场邮筒——正是苏联核废料窖的精确位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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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幕：麦根铸剑

强拆队的挖掘机碾过试验田时，路青正用变异麦根焊接防护罩。周晓梅的无人机群拖着辐射警示旗掠过驾驶舱，俄语警告广播惊醒了操作员——那是她用虎子的MP3循环播放的切尔诺贝利纪录片原声。

晒场中央，三十七位村民手挽手组成人链。六叔公的拐杖深深插入铯污染区，杖头绑着的盖革计数器定格在0.215μSv/h。路青举起扩音器："我们的麦根能吃掉辐射！"大屏幕实时显示数据：污染值正以每小时215戈瑞的速度衰减。

暴雨在夕阳中骤停。路青跪在晒场裂缝前，父亲尘肺病晚期的X光片正在麦根间分解。周晓梅的AJ鞋浸透辐射废水，鞋底纹路清晰印在《土壤修复合格证》的公章处——那是个完美的麦穗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