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镇魂碑立,血祭亡魂,巡天司的承

“立碑!厚葬!”

李唯安站在永安镇的焦土上,声音嘶哑,却字字如铁。金鳞卫沉默地忙碌着,将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,从废墟中小心翼翼地抬出。

鹰愁涧那边,也运来了一车车尸骨。拜火教的邪阵,炸死了太多无辜百姓。断肢残骸,触目惊心,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和焦糊味。

“头儿!这……这不妥吧?”周通腿肚子直打颤,声音都劈了叉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。

萧寒也好不到哪去,脸刷白,活像见了鬼:“头儿,真要……全埋了?”

眼前,永安镇和鹰愁涧,尸横遍野,血流成河。

断壁残垣间,横七竖八躺着的,有人,有拜火教的畜生,还有……战马。

残肢断臂,碎肉内脏,混着焦土,冒着黑烟,那场面,比十八层地狱还瘆人。

李唯安脸色铁青,巡天刀杵在地上,发出“咣当”一声闷响,震得人心口发慌。

“不妥?”李唯安眼珠子一瞪,血丝都爆出来了,“有啥不妥?!”

“他娘的,永安镇的百姓,死得冤不冤?!”

“鹰愁涧的金鳞卫,死得惨不惨?!”

“还有咱们的战马,哪一个不是好样的?!”

“不埋了他们,难道让他们暴尸荒野,被野狗啃了?!”

李唯安越说越激动,嗓子都哑了,像困兽的嘶吼。

周通、萧寒,被吼得一哆嗦,大气都不敢喘。

“可……可这么多……”周通结结巴巴,想说啥又不敢说。

“多?”李唯安冷笑,“多就对了!”

“老子要让这永安镇,变成拜火教的坟场!”

“要让这帮畜生,永世不得超生!”

李唯安猛一挥手,巡天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:“金鳞卫,听令!”

“挖!”

“给老子挖坑!”

“把永安镇的百姓,鹰愁涧的兄弟,还有战马,都他娘的给老子埋了!”

“一个都不能少!”

“是!”金鳞卫齐声怒吼,声震九霄。

三百铁血汉子,眼眶子都红了,抡起铁锹,开始挖坑。

“头儿……”周通还想再劝,“这……这得挖到啥时候啊?”

“挖到啥时候,是老子的事!”李唯安眼珠子一瞪,“你他娘的,给老子闭嘴!”

“还有你!”李唯安又转向萧寒,“再敢放屁,老子把你一块儿埋了!”

周通、萧寒,彻底没脾气了,灰溜溜加入挖坑大军。

……

整整三天三夜。

金鳞卫不眠不休,硬生生在永安镇,挖出一个个巨大的深坑。

永安镇的百姓,鹰愁涧战死的金鳞卫,还有那些忠勇的战马,被一一安葬。

尸骨,被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,盖上泥土。

一座座新坟,拔地而起,像沉默的卫士,守护着这片焦土。

李唯安站在坟前,脸色苍白,嘴唇干裂,眼窝深陷,胡子拉碴,像老了十岁。

但他腰杆挺得笔直,像一杆不倒的旗。

“头儿,还差……最后一步。”周通声音嘶哑,眼睛红肿。

“嗯。”李唯安点点头,声音低沉,“把那些畜生,带上来!”

金鳞卫押着一群拜火教徒,走到坟前。

这些拜火教徒,都是之前抓的活口,留着没杀。

他们一个个面如死灰,浑身颤抖,屎尿齐流,臭气熏天。

“跪下!”李唯安一声怒吼,声震四野。

拜火教徒“扑通扑通”跪倒一片,磕头如捣蒜。

“爷爷饶命!”

“好汉饶命!”

“我们也是被逼的!”

“求求你们,放过我们吧!”

哭爹喊娘,鬼哭狼嚎,比死了亲爹还惨。

“闭嘴!”李唯安眼珠子一瞪,杀气腾腾,“再敢嚎丧,老子把你们舌头割了喂狗!”

拜火教徒顿时噤声,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。

李唯安缓缓走到坟前,深吸一口气,声音嘶哑,却字字如雷:

“永安镇的父老乡亲们!”

“鹰愁涧战死的兄弟们!”

“你们的仇,巡天司给你们报了!”

“这些畜生,一个都跑不了!”

“今天,老子就用他们的血,祭奠你们的亡魂!”

李唯安猛地拔出巡天刀,刀锋直指拜火教徒。

“杀!”

一声令下,金鳞卫手起刀落。

“噗嗤!”

“噗嗤!”

“噗嗤!”

一颗颗人头,滚落在地,血溅五步。

鲜血,染红了墓碑,也染红了李唯安的眼。

“安息吧……”李唯安声音颤抖,“巡天司,绝不负你们!”

……

永安镇外,一座巨大的石碑,拔地而起。

石碑上,刻着三个大字——镇魂碑!

碑文,是李唯安亲手所写,字字泣血,句句锥心。

“永安镇,冤魂不散,英灵不灭!”

“巡天司,血债血偿,不死不休!”

镇魂碑下,李唯安长跪不起,任凭风吹雨打,纹丝不动。

周通、萧寒,站在他身后,默默守护。

李唯安他恨!

恨自己来晚了,恨自己没能保护好他们。

他悔!

悔自己当初,为什么没有更早发现拜火教的阴谋。

如果,他能早一点察觉,也许,这一切都不会发生。

可是,没有如果。

“头儿,该回去了。”周通轻声说。

“嗯。”李唯安缓缓起身,最后看了一眼镇魂碑,转身,大步离去。

永安镇的夜风,像刀子割肉,刮得人脸疼。

镇魂碑下,新坟还冒着湿气,纸钱被风卷起,打着旋儿,像一群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。

金鳞卫们,铁塔似的杵着,没一个吭声。

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。

突然!

“轰隆——!”

一声炸雷,平地炸起,震得人耳膜嗡嗡响。

豆大的雨点子,劈头盖脸砸下来,瞬间浇灭了永安镇的余烬。

“他娘的,老天爷也哭丧呢?”

萧寒抹了把脸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,嘟囔一句。

周通没搭理他,只盯着镇魂碑,眼神空洞。

“收队!”

周通哑着嗓子,蹦出俩字。

金鳞卫们,机械地转身,上马,动作整齐划一,像一群没了魂的傀儡。

马蹄声,踏碎雨幕,渐行渐远。

永安镇,再次陷入死寂。

只剩雨声,哗啦啦,像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。

突然!

“咔嚓!”

一道闪电,划破夜空,照亮了镇魂碑。

碑下,新坟,泥土翻滚,像有什么东西,要破土而出!

“咚!”

“咚!”

“咚!”

沉闷的撞击声,从地下传来,一声比一声急促,一声比一声响亮。

“咔嚓!”

又一道闪电,劈在镇魂碑上。

火花四溅,石碑震颤。

“轰隆——!”

一声巨响,新坟炸开!

泥土飞溅,碎石乱飞。

一只手,从坟墓里伸了出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