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当山七十二峰,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,紫霄宫檐角的铜铃无风自动。萧天剑跪在三清像前,看着师父玉虚真人,将香灰洒向青铜卦盘。那些灰烬,在空中凝成二十八宿图,天枢星的位置赫然泛着血光。
"玄天蚀骨,武当断魂。"
老道长拂尘扫过卦象,香灰突然爆燃成幽蓝火焰,"你可知,那女子眉间朱砂,是饮过百人心头血,才能凝成的玄天印?"
殿外,传来弟子的惊呼。
萧天剑霍然起身,只见镇派宝剑正在供桌上剧烈震颤,剑鞘上的太极纹,如同被鲜血浸透。这是他,继任首席弟子那日,师父亲手为他佩上的太乙分光剑——此刻,却像条嗅到血腥的毒蛇般亢奋。
玉虚真人突然剧烈咳嗽,指间漏出的血珠坠入卦盘。血水在香灰上,蜿蜒出诡异纹路,竟是两个纠缠的阴阳鱼:"天劫将至,你命中注定,要亲手......"
话音未落,后山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。萧天剑御剑而起时,瞥见师父道袍下,隐约露出半截伤痕——那伤口形状,竟与崆峒派密室冰尸颈部的齿痕一模一样。
藏经阁魅影
魏蓉儿轻轻扯了扯那,显得过于宽大的道袍,纤细的手指不经意间,划过粗糙的布料。
她那如玉般洁白的足尖,小心翼翼地点在《道藏》书柜之上,身姿轻盈,仿若一只灵动无比的雨燕,敏捷地掠过那层层叠叠、暗藏玄机的重重机关。
她那皓腕间的金铃,早在三日前便依照那个琴妓,所传授的法子,用轻柔的鲛绡,仔细地裹住。这鲛绡,质地光滑,触感细腻,将金铃包裹得严严实实,确保不会发出半点声响。
“戊寅年七月十五,玉虚率七派高手赴东海……”魏蓉儿借着那夜明珠,散发出来的柔和光芒,轻轻翻开那已经泛黄的手札。
这手札的纸张,脆弱得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破碎,页面上的字迹也因岁月的侵蚀,而显得模糊不清。她突然闻到,一股淡淡的沉水香,这熟悉的香味,瞬间勾起了她的回忆。
要知道,这沉水香,可是只有父皇那庄严的御书房,才有的珍贵贡品香料。
就在那暗门,轰然开启的瞬间,魏蓉儿反应迅速,娇躯旋身抛出手中的金步摇。
那精钢打造的凤尾簪,在她的巧劲之下,精准无误地钉入坚硬的青砖之中,恰好卡住了机关齿轮,阻止了机关的进一步运作。
她转身的瞬间,却毫无防备地撞进了,一双映着璀璨星光的眸子——萧天剑的剑尖,正稳稳地抵着她喉间那颗,宛如朱砂般艳丽的红痣。
“公主殿下,对道经的兴趣,倒是特别。”萧天剑那低沉,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中响起,他修长的指尖,轻轻掠过她腰间的蹀躞带,不经意间勾出半块龙纹玉珏。“去年上元节,朱雀门走失的贡品,原来在此。”
他的话语中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。
魏蓉儿在这危急时刻,突然咬破舌尖,一股鲜血瞬间喷出,落在了那本《达摩心经》的封皮之上。只见那,经书的夹层里,竟掉出一片闪耀着光芒的金箔。金箔之上,用神秘的波斯文写着“耶律”二字。
萧天剑看到这两个字,瞳孔骤然收缩,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。因为这与他长久以来,追查的西域密探暗号,竟是如出一辙。
曲江池倒影
水无情静静地,浸在温泉池中。温暖的泉水,轻柔地包裹着她的身躯,她目光迷离地看着花瓣,在锁骨处聚成精致的小舟。那些花瓣,色彩斑斓,犹如梦幻中的精灵,在水波的轻抚下,微微颤动。
背后那,神秘的凤凰刺青,随着水温的升高逐渐显现出来,栩栩如生,仿佛随时都要振翅高飞。然而,羽翼处缺失的三根尾翎,却在此时隐隐作痛,那痛楚如同细针般,一下又一下地刺激着她的神经。
这是东海神尼,用极为珍稀的鲛人骨针,为她纹下的封印。据古籍记载,鲛人骨针所纹之物,皆具神秘之力。而此封印每逢月圆之夜,便会如烈火灼烧经脉,令她苦不堪言。
“谁?”她突然娇喝一声,猛地甩出浴巾。那浴巾,犹如一条灵动的蛟龙,瞬间卷住飞来的暗器。仔细一看,那是枚刻着武当云纹的铜钱,铜钱边缘还沾着紫霄宫,独有的松烟墨香。
这铜钱,落入水中的刹那,池底的暗格“咔哒”一声弹出个檀木匣,匣子做工精细,散发着古朴的气息。打开一看,里面静静地躺着,半块阴阳鱼玉佩,玉佩上的纹路复杂而神秘。
此时,温泉突然沸腾起来,浓烈的硫磺气息,瞬间弥漫开来,其中竟还混杂着珍贵的龙涎香。水无情不禁想起,昨夜那个自称艾风流的剑客。
他的身影,在脑海中逐渐清晰,他身上就有这种矛盾的气息——道家的清冷里,裹着皇室的奢靡。那清冷,仿佛是高山之巅的冰雪,而奢靡又如宫廷深处的锦绣。
屏风后,传来衣袂破空的尖锐声响,水无情毫不犹豫地,反手拍起水幕。无数水滴,瞬间被强大的内力凝聚成冰针,在空气中闪烁着寒冷的光芒,以雷霆之势射向未知的来者。
然而,却在触及来人身形时骤然融化,仿佛遇到了一团炽热的火焰。
萧天剑的剑鞘,精准无比地点中她肩井穴,强劲的内力透过剑鞘传来,令她微微一颤。而在弥漫的水雾中,萧天剑也看清了那枚,与自己玉佩契合的玉坠。
“姑娘的沐浴习惯,倒是与杀人手法,一样别致。”他的声音,低沉而富有磁性,目光扫过池边的琴匣,那里有根琴弦,泛着不自然的幽蓝,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相思子惊变
长安西市的胡姬酒肆里,水无情轻拨箜篌,纱丽下的金铃,随着《凉州曲》摇曳。她看着萧天剑,仰头饮下第三杯葡萄酿,指尖在琴弦上抹过鹤顶红。
"艾公子,追查凶案月余,可曾想过真凶,就在眼前?"
她突然将酒樽,抵到他唇边,腕间银镯与他的玉佩相撞,发出清越鸣响。两枚玉饰,拼合的瞬间,柜台后的波斯商人突然抽搐着倒下。
萧天剑扣住她命门要穴,却感觉内力如泥牛入海。水无情顺势倒进他怀里,将毒酒哺入他口中:"这杯合卺酒,公子可还满意?"
她指尖划过他后颈,那里有块与赵长老尸体,相同的朱砂印记。
混着内力的毒液,在经脉中炸开时,萧天剑终于看清,琴身暗格里的机簧。那些操控琴弦的铜片,竟与武当剑冢失传的"璇玑引"机关术同出一源。
他突然咬破水无情的下唇,将带着药人血的内力反灌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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